如果一个人的兽性在其发展过程中胜过了他的其他特性,这个人自然就会变成一个可怕的怪物。
– 《死屋手记》
流放犯似婴儿,看见什么要什么。–在西伯利亚,人们都这样谈论着流放犯。这句俗语是千真万确的,只须稍作补充就可以用来形容流浪汉。流浪汉很少有不做强盗的,他们几乎又总是小偷,当然这多半是出于需要,而并非他们的天职。
– 《死屋手记》
身上的军服一旦脱去,他也就失掉了昔日的全部威风。穿着军服时,他俨然像是一尊凶神恶煞,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换上便服,他突然又变成了一个不足挂齿的无名小辈,活像是一个仆人。令人诧异的是,一件军服对于这些人来说竟是如此重要。
– 《死屋手记》
这号人一心想附骥尾,不知究竟有什么好处?
– 《白痴》
其实,”无所不晓”这几个字所指的仅仅是一个有限得很的范围:某人在何处供职,跟哪些人有交往,有多少财产,当过什么省的省长,娶什么人为 妻,得到多少陪嫁……我见过许多学者、文学家、诗人、政治家也在这门学问中追求着或追求到自己的最大慰籍和最高目标,甚至全凭这一点飞黄腾达。
– 《白痴》
虚无主义者有时候毕竟还懂道理,甚至有学问;而这班人走得更远,因为他们首先讲究实惠。
– 《白痴》
我们的自由派从来不允许任何人持有独特的信念,一听到异己的意见马上用辱骂回敬,甚至比这更坏。
– 《白痴》
他很善于同一切人相处,还很会依照每人的喜好加以奉承,只要看出这人多少对自己有点用处。
– 《卡拉马佐夫兄弟》
不是每个人都会做贼,只有卑鄙到极点的人才会做。……贼比卑鄙的人还卑鄙,这是我深信不疑的。
– 《卡拉马佐夫兄弟》
他那副面貌清楚地标志出他所过的全部生活的特征和实质来。除了他那永远傲慢、多疑、嘲弄的小眼睛底下一长条肿肿的眼包,和小胖脸上的许多深深的皱纹以外,在尖尖的下颏下面还挂着一个大喉核,厚肉皮,椭圆形,像一支钱袋似的给他添上一种难看的,色情的样子。
– 《卡拉马佐夫兄弟》
一个男人爱上了某种的美,女人的身体,甚至只是女人的身体的某一部分(这是好色之徒会了解的),是会为了她出卖亲生儿女,出卖父母,出卖俄罗斯和祖国的。本来是老实的,会去偷东西;本来是温和的,会杀人;本来是忠诚的,会叛变。
– 《卡拉马佐夫兄弟》
他除了自己以外不爱任何人,自尊自大得出奇。他的文化表现在讲究的衣裳,清洁的胸衣和刷得锃亮的皮靴上。
– 《卡拉马佐夫兄弟》
世界上有三种卑鄙的人:一种人卑鄙得天真烂漫,也就是说,相信自己的卑劣行径是最高尚的;另一种卑鄙的人是有羞耻心的,也就是说,对自己的卑劣行径感到了羞愧,但还是一定要把卑劣行径干到底;第三种是真正的卑鄙之徒,地地道道的卑鄙之徒。
– 《少年》
当代人那种神经过敏、疲惫不堪并具有双重人格的天性,如今甚至根本就容不得对那些直接而纯粹的感情的渴望,而那些感情在美好的古代却是那闲不住的先生们孜孜以求的。
– 《群魔》
有不计其数的人整天只知道气愤欲狂地、而且像夏天的苍蝇那样特别叫人讨厌地攻击别人,缺乏应付实际的能力、不论见到什么人都这么指责一通,唯独他自己例外。
– 《群魔》
暗探行为是一种卑鄙的行为。
– 《赌徒》
假道学甚至有一定之规,认为只要目的能够达到,任何手段都是适当的。
– 《孪生兄弟》
他们的文才不是用来为人们和祖国造福,而是用于麻痹和迷惑一切与他们有事务往来和订有合约的人的理智。
– 《九封信的小说》
卑鄙的灵魂摆脱压迫后便要压迫别人。
– 《庄院风波》
瓦尔科夫斯基公爵……是以掠夺为生的典型,他自己供认:”一切,整个世界都是为我而创造的……生活是一种商业勾 当……我喜欢权势、官衔、漂亮的住宅;打牌押人赌注……可是,主要的一点,主要的一点是女人……我从来没有为什么事情受过良心责 备。我一切都同意,只要对我有好处。”
– 《陀思妥耶夫斯基》
发疯可以说是一种逻辑性的错误,一种判断的错误,是由于对事物的看法不正确。
– 《罪与罚》
一个发了疯的女人的专横,也就是世上可能存在的那种最令人难堪也最残酷无情的专横。
– 《群魔》
老百姓中间有一种沉默无言,逆来顺受的忧愁,它深藏内
心,毫不显露
老百姓中间有一种沉默无言,逆来顺受的忧愁,它深藏内心,毫不显露。但也有一种难忍难熬的忧愁,它一旦流泪发作出来以后,便转入了哭诉。女 人们尤其是这样。它并不比沉默的忧愁轻松。哭诉所能给人的慰藉,只能是更痛苦地撕裂心胸。这类的忧愁甚至不希望慰藉,它正是以无法慰藉之感来作为自己的滋 养料。哭诉只不过是一种不断地刺激创伤的需要罢了。
– 《卡拉马佐夫兄弟》
侦查员的工作–这可以说是一种自由的艺术,一种独特的艺术。
– 《罪与罚》
他从不多管闲事,若是需要他开口,他也不过虚应故事,聊以塞责而已。
– 《死屋手记》
这件包工活的工作量是很大的,可是天哪,再看看他们是怎样动手干活的吧!懒惰不知哪里去了,那种笨手笨脚的模样也不知哪里去了!斧头响了, 开始起木钉。其他的人则把一根很粗的木棍插在下面,二十多只手压在棍杆上,迅速而巧妙地把肘材拆了下来。使我感到惊奇的是,这些肘材拆下来以后竟十分完 整,毫无损伤。大家干得热火朝天。不知为什么,大家都突然变得非常聪明起来。
– 《死屋手记》
这种人生下来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念头无意识地推动着他们到处漂泊流浪;他们一辈子就这样漂泊不定,直至他们找到完全合乎自己心愿的工作;到那时就是抛头颅洒热血,他们也会在所不辞的。
– 《死屋手记》
他们没有花花公子的习气,也没有官老爷的派头,他们身上有一种普通老百姓所独有的特殊气味,我的天哪,老百姓对这种气味是多么敏感啊!为了这种气味,他们什么牺牲不肯做出啊。
– 《死屋手记》
然而也有相反的情形:一个有教养的人有时却表现得十分野蛮和厚颜无耻,使你感到厌恶,不管你心地多么善良,也不管你过去如何看待他,你在自己心中无论如何也找不出原谅他或替他辩解的理由。
– 《死屋手记》
他的声调是那么平淡而又彬彬有礼,犹如滴哒滴哒往下滴水一样。
– 《死屋手记》
仆人通常比主子心目中的他们要聪明得多。
– 《白痴》
自由主义不是罪过:它是一个整体中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少了它,整体就会瓦解或毁灭;自由主义跟最安分的保守主义同样都有存在的权利。
– 《白痴》
他在彼得堡引起了一阵轰动。他年轻,是个美男子,富有家产,具备许多杰出的品质、无可置疑的机智、风雅的谈吐和永不衰竭的豪兴,因此他并不像是前来谋求发迹和寻找靠山的,而完全像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人。
– 《被欺凌与被侮辱的》
他的天真同他的年龄已不相称,对于人情世故他几乎一窍不通;不过他就是到了四十岁也依然会一窍不通的。像他这样的人,仿佛命中注定一辈子也不会成年。我觉得,没有一个人能够不喜欢他;他会像一个孩子那样博得你的怜爱。
– 《被欺凌与被侮辱的》
我这个人就像一团和好的面那样随和而柔软。
– 《被欺凌与被侮辱的》
她的目光刷地一闪,上唇微微发颤。可以感到狡黠的冷笑像一条蛇在她的每一句话中游动、躲藏,然而透过她的笑影却能听见哭声。
– 《女房东》
他口吃了……张嘴于是脸红;脸红于是心乱;心乱于是举目;举目于是回顾;回顾而茫然若失。
– 《孪生兄弟》
每逢这样一个 (本性温顺的)人胡作非为的时候,哪怕她已经越出了范围,你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她只有在强迫自己,驱使自己这样做,而她首先就无法克服她自己的贞洁和羞耻 的感觉。正因为如此,这种人有时会越轨放肆到了使你简直不相信自己眼睛的地步。反过来说,那些习惯于放荡淫佚的人倒总是举止斯文,干的是更加卑鄙龌龊的 事,但是表面上却装得循规蹈矩,彬彬有礼,自以为高人一等。
– 《温顺的女性》
他毅然决然地不跟一切人来往,好比乌龟缩入了自己的硬壳里。
– 《罪与罚》
它跑着在人堆里找我,当它发现我在狱室后面散步的时候,便吠叫着向我跑来。我不知道我当时是一种什么感情,我竟突然上前搂住它的头吻起它 来;而它却把两只前爪搭在我的肩上,开始舔我的脸。这就是命运送给我的朋友呀!我想……现在世界上就只剩下一个爱我并忠实于我的生物了,这就是我 的朋友,我唯一的朋友–我的忠实的狗,沙里克。
– 《死屋手记》
冬天,特别是在阴天,望着那河面和遥远的彼岸,会使人产生一种沉闷的感觉。在那空旷荒漠的景色中,似乎有一种勾人烦恼并使人肝肠欲断的东西。
– 《死屋手记》
精神上的孤独,使我能够重温我过去的生活,逐一检查过去的一切,回首往事,严厉无情地批判自己。
– 《死屋手记》
孤寂的生活造成了炽烈的性情。
– 《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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