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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柳人家》有关资料

11-01 11:08:34 | 浏览次数: 14018 次 | 栏目:初三语文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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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柳人家》临近高潮时,面临掉进火坑的紧迫危险的望日莲奔跑到河边,向她干爹何大学问和诸位长辈求救。望日莲“噗通”跪下,惨然决绝以“投河”相逼。这时作品写道:

  何大学问哈哈笑道:“那是麻雷子的下场!”

  “莲姑娘,不必急火攻心!”吉老秤笑咪咪地说:“我保你七天之内,跟檎哥儿完婚。”

  望日莲惊呆了,抬起头,满脸泪光,睁大眼睛望望吉老秤,望望何大学问,又望望柳罐斗。……

  柳罐斗一直没有开口,朦胧的月光中,他站在船头,像一尊古代勇士的石像。

  接着,这幅传奇画面展开了,作品的传奇情节达到了高潮。柳罐斗们果然在七天之内,巧计淹死麻雷子,智斗挫败杜老四,易如反掌使莲、檎顺利结合。侠肝义胆,出奇制胜,神乎其神!不禁使人想起“智取生辰纲”的掌故,想起我们民族中多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举。

  这段传奇,是《蒲柳人家》中最接近某种重大政治斗争的了(除掉麻雷子也是为了捍卫正在进行的秘密抗日活动),然而,情节的重心还是儿女之事。至于作品中大量的传奇笔墨:一丈青大娘大闹运河滩,何大学问威震古北口,柳罐斗与云遮月的渡船幽会,吉老秤与牵牛儿的忘年交友谊,无不取景于日常生活、男女之情、家庭悲欢。堪称壮阔传奇画卷的《渔火》,本为抒写京东抗日活动,可其传奇色彩最浓、最动人的部分却是围绕春柳的婚姻命运,尤其是各路好汉“虎口救佳人”那场斗争而展开的。柳叶眉“劫掠”放鹰女人花三春,强迫她嫁与穷教书匠吴钩(《瓜棚柳巷》);叶三车两度勇救落水女人,且与她们结下的苦恋奇情(《花街》);陶红杏与叶雨夫妇,桑家父子的奇缘巧遇(《草莽》);一切历史篇章的大量传奇莫不为此日常生活现象。

  显然,刘绍棠的传奇,不是《三国》《水浒》主要取材于重大政治、军事斗争的英雄传奇;它走向人间,与日常生活结合。正是这平凡与传奇的结合使刘绍棠小说产生了独特的魅力。而这,首先正是典型的古典传统的继承。

我  国古典小说,在内容的构成上大体可以分为三大类。第一类,英雄传奇(包括神魔小说),其代表作品就是《水浒》《三国演义》和《西游记》。第二类,即古代小说理论的所谓“寄意于时俗”一类作品,《金瓶梅》《儒林外史》和伟大的《红楼梦》就是其成功之作。这类作品的出现,是现实主义的深入发展。但是日常生活,琐细平凡,市井下民,业迹不著,要写得引人入胜,须有较高的艺术手法;而在当时,难度是大的。《红楼梦》所以在中国古典小说史上空前绝后,恐怕离不开这个因素。于是有了第三类作品,传奇与人间日常生活的结合,诸如婚姻悲欢、善恶报应。它比之第一类,更接近生活;比之第二类,更易于得手。其高潮出现的《三言》《二拍》时代,小说家凌初以“耳目前怪怪奇奇”的命题论述了这一重大划分。“五四”以后的文坛对这三类小说的继承却是耐人寻味的。“英雄传奇”,至今生命力强大,革命战争题材和反映当代重大政治、军事斗争的小说,就是很好的例子(当然作了现实主义的改造)。“寄意于时俗”类,则从鲁迅一代引进外国表现手法,创立“五四”民族新小说后,古典小说表现手法的局限突破了,现实主义的广阔道路开辟了。于是,写日常事件中的重大矛盾,写几乎无事的悲剧,成功者不绝。而第三类作品,命运迥然不同。在古典小说时代,由于向现实靠拢的需要和表现手法的局限,它们应运而繁盛,充斥于白话篇。然而,只见泛滥,不见改造,这类作品,特别是才子佳人小说,在明末后走向了粗制滥造,乃至不堪入耳的末路。直至“五四”之后,继承这种表现体系的,多是失败之作。至于表面取材于日常琐事、生活浪花或者儿女之事的沈从文、孙犁小说,并不着意结合传奇去取胜,而更多是向《红楼梦》靠拢,以主题深度的含蓄征服人。而刘绍棠,才是这一“平凡中的传奇”的表现体系明显而成功的继承者。这一继承的直接效果,就是作品的通俗化、民间化。我们知道,《三言》《二拍》式作品,尽管明末后走向粗俗,但它以奇巧为中心的为人喜见乐闻,其“语语家常”的明白晓畅却使它拥有广泛的群众基础。而群众性、通俗性正是我国古典小说最重要的民族特色之一。刘绍棠是认真研究过了这种情况,是特别注意从古典小说,包括民间说唱中吸取了这种营养的作家。似曾相识燕归来。当作家使这种平凡中的传奇,使这类婚姻悲欢、善恶报应的旧小说在几百年后重放异彩时,确实给人亲切、欢欣之感。有人很为刘绍棠部分作品被称为“新才子佳人小说”抱不平。其实,这不过是形式,重要的是寄托的内容和主题。刘绍棠并没有滥写艳情,就是和古典中这类作品的优秀篇目比,也高出一筹。当时的杜十娘、白素贞们主要是为了个人争自由、争幸福的斗争,而刘绍棠的男、女主人公的行动更多是为了他人,乃至大众的幸福。即使花碧莲,云遮月,花三春这样性格较为复杂的女性,不仅有为心爱的人勇于牺牲的义举,而且正跟上革命新生活的潮流,在冲刷着自身的污泥浊水。更不用说蛾眉,青凤,水芹,蓑嫂,柳叶眉,关青梅等等侠骨柔肠,深明大义的优秀女性和周檎,柳岸,叶三车,叫天子,俞文芊,蔡椿井等等先人后己、忧国忧民的多难才子了。总之,正如人们评价的,它的主题是歌颂扶危济弱,多情重义,造福他人的美德。没有这样的创新和发展,刘绍棠的“才子佳人”小说当然只能步明末后末路传奇的后尘。刘绍棠赋它以新的生命,使这一有着强大通俗力量的表现武器,古为今用。这不能不是他在民族传统继承上的独特贡献。

  如果仅是上述“平凡与传奇结合”的再现,刘绍棠作品的民族特色和独创性,还未必能那么鲜明饱满。重要的是,它还继承了我国美学传统中最富民族色彩的部分。我国古典美学的基调偏重和谐,渗透“中和”原则。即使阳刚之美也显著地区别于西欧那种完全悲剧式的,着重展现对立面的排斥与冲突的,以痛感为基础的“崇高”。固然,中国的“阳刚”同样喜欢展现如长风如闪电的狂澜巨涛的斗争,但它的重心是歌颂英雄(或正面人物)走向胜利的历程,它着重表达一种英雄的气概,掺和着乐观型的理智;而不是像西欧式的“崇高”去着重渲染不幸、失败、痛苦、悲惨、恐怖和迷妄性的思虑。这一美学现象在文学(这里指古典小说)上的体现就是作品的基调乐观、奋发、高昂,即使是悲,也是悲壮为多;作品结局总难以逃脱大团圆,等等。在精神生活中的体现就是中华民族酷爱自由,崇尚和睦,富于理想,勇敢勤劳、善良的民族美德。刘绍棠作品的美学内涵充分继承了上述传统。当然,自有它独特的角度。在民族美德上,它摄取了扶危济困、多情重义这一侧面,尤其是讴歌了燕赵之士的慷慨豪侠;在文学上、更多地溶进了光明、昂奋的基调和突出了大团圆结局。所以其大量作品洋溢着胜利的欢笑和颂歌,叙述着一曲曲驱霾逐雾“人间喜临门”的故事。即使现实篇章中最为有“血泪”“苦难”的、反映1957年问题的《两草一心》等,不仅结局是夫妻完聚,“恶梦醒来是早晨”,而且篇中字里行间透逼出正义必胜的乐观和希望。正如刘绍棠后来说的:“……没有着重渲染苦难,而是讴歌人民给受难者以爱护、救助和激扬向上。”刘绍棠这种独特角度带着多少有点浪漫的笔调,因而光明的色彩更加艳目,美好的调子更加悦耳,胜利的步伐略显轻松;这可能带来某种片面,但他强调了我们民族美学观的精华,并由此生发,加上乡土气息,才形成的它清心畅肺的田园牧歌笔调。其实,这种光明和胜利的偏重,已经不止是“继承”了,它充满了历史进入新中国、新时期才有的时代气息。作为多数作品主旋律的“造福他人”的美德,就已经超出了“燕赵古风”的积淀,而闪耀着共产主义思想的光华,饱含着“拨乱反正”的今天所要努力造就的时代新风。刘绍棠光明、胜利的作品,在一拨接一拨的伤痕、反思、朦胧文学面前,又显示了他的独特本色。

  民族传统的继承创新上的独创性当然还表现在语言、结构、手法等其他方面。值得一提的是“故事体”。作为中国古典小说的这一主要特点,刘绍棠充分继承了它的行云流水的叙述笔法,具相生动的言、行白描以及引人入胜的情节描绘。然而,却不以故事为重构局,而以人物为中心,枝蔓横生,漫写性格,造成了《蒲柳人家》式中篇──总故事粗线简约,题材一般;人物却众多饱满,小故事琳琅满目的新颖而独特的风格。在这方面,他既像他的不重故事的老师孙犁,又像他运河家乡善于说书的京东艺人们。这种新型“说书”,在民间文学和当代小说中都是独具一格的。

  刘绍棠发掘、融汇了那么多优秀民族传统,这在民族虚无主义的潜流若隐若现于当代文坛时,无疑树起了一面异军独起的鲜艳旗帜。而和现代、当代许多努力造就具有强烈中国气派和中国作风的作家相比,他在探索作品通俗化、民间化以及新中国农民喜闻乐见的形式和审美情趣上所作的努力,又有别人所不企及的独到之步。他的独创是鲜明的。正如好几年前,其风格初展的第一部长篇《地火》写成时,作品的第一位读者,一位种菜姑娘说的:“你写的跟别人不一个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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