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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与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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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洋的文学自从希腊的厄斯奇勒(Aeschylus)、沙浮 克里(Sophocles)、虞里彼底(Euripides)时代即有极深密的悲剧观念。悲剧的观念:第一,即是承认人类最浓挚、最深沉的感情不在眉开眼笑之时,乃在悲哀不得意、无可奈何的时候;第二,即是承认人类亲见别人遭遇悲惨可怜的境地时,都能发生一种至诚的同情,都能暂时把个人小我的悲欢哀乐一齐消纳在这种至诚高尚的同情之中;第三,即是承认世上的人事无时无地没有极悲极惨的境地,不是天地不仁,“造化弄人”,便是社会不良使人消磨志气、堕落人格,陷入罪恶不能自脱。有这种悲剧的观念,故能发生各种思力深沉、意味深长、感人最烈、发人猛省的文学。这种观念乃是医治我们中国那种说谎作伪、思想浅薄的文学的绝妙圣药。这便是比较的文学研究的一种大益处。   

  冰心当时大约是看到这篇文章的,大概也深感“比较的文学研究”有“一种大益处”,所以,1926年11月她应邀到北京大学讲演时,便以《中西戏剧之比较》为题,作为讲演的主旨。大要摘录如下:   

  她说:今天为什么要讲悲剧呢?自从五四以来,我们醒悟起来,新潮流向着这悲剧方面流去,简直同欧洲文艺复兴时一样。英人如睡 醒一般,觉得有“我”之一字。他们这种“自我”的认识,就是一切悲剧的起源。“我是我”,“我们是我们”认识以后,就有了自由意志,有了进取的有了奋斗去追求自由,而悲剧就得产生。……   

  说到我国的悲剧,实在找不出来,琵琶记并不是悲剧,他的主人翁并没有自由的意志。……桃花扇呢,也不是悲剧。……中国正需悲剧。现在做诗的人很多,但我们要的不是报纸上天天发表小诗,也不是要大学生做诗互相传观,也不是要那千篇一律的小说,我们所要的乃是悲剧,不仅是个人的悲剧,也要历史上的悲剧,如同项羽、岳飞,这都是悲剧的材料。诸位,如果我们有国民性的自觉,让我们来努力于历史的悲剧吧我不会写悲剧,可是我愿意向这方面努力,我不信我国人比外国人来得笨,欧洲文艺复兴后,他们的悲剧,就立时随着发达起来。我们现在觉得“自我了”,我们的悲剧,也该同样发达起来。   

  胡适与冰心对于悲剧观念的界说、对于我国悲剧的评估、对于悲 剧创作的呼唤,其理论依据,主要的是来自于易卜生所鼓吹的“自我 主义”、“个性解放”、“发展自己”的主张。用胡适的话来说,也就是要敢于面对现实,要勇于“把自己铸造成了自由独立的人格”,这样“方才可以希望有益于社会”。从这里也可看出,他们在创作上 是主张弘扬易卜生的写实主义精神的。正如胡适所说,他是反对那些“闭着眼睛不肯看天下的悲剧惨剧”,而“总是一个美满的团圆”为告终的“说谎文学”。用冰心的话说是:“我看小说,爱看那没有结局的,使我多一些探索,多一些回味”的作品。实际上这就是胡适当 时所指出的“思力深沉、意味深长、感人最烈、发人猛省的文学”。由此可见,他们的创作思想、审美趣味是多么的一致!如果让我们进 一步去权衡一下她早先的创作目的,那么就可以发现他们之间在创作思想上的相契绝不是偶然的。   

  1919年11月冰心在《我做小说,何曾悲观呢?》一文中说:“我做小说的目的,是要想感化社会,所以极力描写那旧社会旧家庭的不良现状,好叫人看了有所警觉,方能想去改良,若不说得沉痛悲惨,就难引起阅者的注意,若不能引起阅者的注意,就难激动他们去改良”。

  这段话,显然是胡适所首肯的。胡适之所以在《文学进化观念与 戏剧改良》一文中主张写“天下的悲剧惨剧”,反对写“美满团圆” 结局的文章,其目的也在于要“叫人有深沉的感动”,以便“引人到彻底的觉悟”、“使人起根本上的思量反省”,从而达到改良社会的 目的。所以,冰心的这段话,与其说是小说创作目的的自我表白,不如说为胡适的悲剧主张作了补充说明,对胡适的见解表示认同。


在探索中重温历史

  1931年至1934年,当时胡适大部分时间在北大工作,而冰心在燕大任教期间,虽不同校,却有交往。当时《胡适的日记》有如下的记载:   

  1931年3月29日……

  与冬秀到燕京大学颉刚家中吃午饭,见着谢冰心、吴文藻、钱宾四、郭绍虞诸人。   

  1933年12月30日   

  燕京大学国文系同学会今天举行年终聚餐,曾托颉刚邀我参加。今天吴世昌君雇汽车来接,我们同到八道湾接周启明同去。同座有燕京教员顾颉刚、郭绍虞、郑振铎、马季明、谢冰心诸人,……三点后来宾都到冰心家喝茶。她的丈夫吴文藻也在家。大家谈得甚畅快。五时归。   

  1934年2月20日

  上午到燕京大学讲演,题为《中国的传记文学》,颇改动前次讲稿。讲完后,在司徒先生(按:即司徒雷登)家中午饭,见着冰心、希白、颉刚诸人。……   

  从以上三则《胡适的日记》中,读者既可看到胡适与燕大师生的关系,也可发现胡适对冰心的友好态度。不然,胡适也不会在“日记”中特别的提到她。   

  此外,我们还可以从冰心给胡适的两封信中看到她对胡适的敬重。 如1931年除夕前一天,当冰心从报上得悉胡适生病的消息,翌日便写信慰问他。信中说:“昨阅报纸,知先生又抱清恙,怀念何如风 雪载途,不克进城一视,为无量歉。”又说:“岁云暮矣,窗外西山,雪下尤凄黯可怜,此种时光,此种天气,养病最宜。我是过来人,敢请先生趁此平靖暗淡时候,多多休息也。”此信文字不多,但言简意深,其诚挚之心,关切之情,由此可见!   

  冰心在日本期间,仍然没有忘记胡适。1949年8月间,她还写信给胡适,畅叙她一家在日的情况。信中说:“文藻还瘦,还忙,不过精神还好。小女宗黎高了一点,多说了几句日本话,她从来不记得北平,因为她八个月就离开了,但她口口声声要回北平去,说想哥 哥姐姐,想‘祖国’,我不知祖国两字,在她心里是什么滋味。”其中还谈到一位日本留学生要转给裴文中先生的信,谈到东京早晚的气候,请胡适代她向在北平的几位友人致意问好。凡此等等,随意写来,使人感到亲切自然,犹如闲话家常一般。   

  早在七十年前,冰心敬仰胡适,原是五四时期一般年轻人共有倾向,不足为奇。事隔七十多年,几经沧桑,诸多磨难,胡适给予她留下的记忆,还是那样明亮地闪烁着究其因,乃在于他们对五四时期所倡导的科学与民主的思想,有着共同的认识,执著的追求!冰心老人在1992年第二期《随笔》上发表的《‘孝’字怎么写》一文,可说就是一篇鲜明有力的佐证该文的开头是这样写的:   

  记得我母亲逝世的时候,我们家得到的许多奠仪中,有不少捆的金银纸箔。我们家供祖从来都不烧纸,因此那些纸箔都捆着放在一边。有一天一位长辈来了,看见母亲灵前只烧着一炉檀香,灵桌前连一个火盆也没有,金银纸箔也没有被叠起焚化,他心里大不以为然,出去就对人说:“人家都说谢家孩子孝顺,我看他们连‘孝’字都不知道怎么写!”听到这句话的另一位长辈又把这话传给我们,我们只有相对苦笑。   

  如果把这一段话,略与胡适在1919年11月发表的《我对于丧礼的改革》(《新青年》第六卷六号)一文相对照,便可一目了然。1918年11月23日,胡母病殁于安徽绩溪上川。胡适在文中说:   

  我在京时,家里电报问“应否先殓”,我复电说“先殓”。我们到家时,已殓了七日了,衣衾棺材都已办好,不能有什么更动。我们徽州的风俗,人家有丧事,家族亲眷都要送锡箔、白纸、香烛;讲究的人家还要送“盘缎”、纸衣帽、纸箱担等件。锡箔和白纸是家家送的,太多了,烧也烧不完,往往等丧事完了,由丧家打折扣卖给店家。这种糜费,真是无道理。我到家之后,先发一个通告给各处有往来交谊的人家。通告上说:“本宅丧事拟于旧日陋俗略有改良。倘蒙赐吊,只领香一炷或挽联之类。此外如锡箔、素纸、冥器、盘缎等物,概不敢领,请勿见赐。伏乞鉴谅。”这个通告随着讣帖送去,果然发生效力,竟没有一家送那些东西来的。   

  和尚、道士,自然是不用的了。他们怨我,自不必说。还有几个投机的人,预算我家亲眷很多,定做冥器盘缎的一定不少,故他们在我们村上新开一个纸扎铺,专做我家的生意。不料我把这东西都废除了,这个新纸扎铺只好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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